我读初二那年的冬天，异常寒冷。由于学校离家比较远，我选择了在学校寄宿。我记得那天，刮起了大风。呼啸中带着冰冷的气流。
下晚自习的钟声刚响，同学都一哄而散。我缩着脖子，裹紧棉大衣，疾步走向宿舍。风太大了，在通向宿舍的那个路口，几乎踉跄起来。透着灯光，天上是乌黑的云层。直到走进宿舍的那一刻，才算感到丝丝暖意。
大家都在整理着床铺。这个临时的宿舍并不是按照班级、年级来区分的。估计是全校所有不能回家的学生都挤在那里。一张床铺挨着一张。把床铺铺好，脱光衣服压在被子里。我幻想着一个暖融融的冬天的睡眠。
可是，正在这时，突然，一个身影闪过。我扬起头，居然是阳。阳比我高一年级。我之所以认识他，因为阳的弟弟辉和我是一个班的。
另外……在那所不大的中学，阳算是一个名人，类似于校草级的人物。阳，178，72，标准的运动身材。在那个郭富城黎明式中分盛行的年代里，阳却偏偏留着半短的头发。阳单眼皮浓眉毛。高挺的鼻梁黑皮肤。再加上貌似害羞其实有点坏坏的笑。
尤其是那口可爱的牙齿配上两个甜美的酒窝。那牙齿并不整齐，而是所有的牙齿都在那个优美弧线的轨迹上，却偏偏那颗虎牙跳出一个格，向外错了一下位子。这恰恰越发痞子起来。那时候，我们学校会经常和其他学校组织篮球比赛。阳打中锋，这时，阳永远都会是焦点。惹得看台上的女生无尽的疯狂：阳！阳！阳！
那时候，虽然我并不喜欢打篮球。但是只要有比赛，我总会去看。不在乎比分。只是又可以那么肆无忌惮地盯着阳看。看他转身过人：虚晃一枪向右，却又踅转向左。那高高的跳起，伸臂，拨腕，投篮……一个完美的滞空。然后阳会挥汗，再拍拍队友。
这让很多女生嫉妒。当然，我也会。之外，阳的学习也是超棒。每次考试完，学校总会在公告栏里发布成绩。总能看到排在前面的阳。在那个流行三好学生的年代。
阳一直是我心中偶像级的人物。可是，今天。我抬起头，看到阳站在我的床前。立刻……那叫一个激动。
—-安子，今天太冷了，我不想回家了，能不能。。。
当然，就算我再白痴，，也不会拒绝阳。
—-哦，没事，和我挤挤好了。
话音刚落，阳就开始脱起了衣服。本来学校的床都不大。再加上冬天被褥比较多，阳的体型又算是魁梧的那种。于是，我们彼此贴着对方躺了下来。这……真是一个奇迹，让我有些始料不及。没想到……我闭着眼，却没有丝毫的睡意。
啪——宿长拉掉了灯。一片漆黑的夜。却就在这时。阳伸手抱住了我。在被子里，我们侧身相拥。没有任何呻吟。没有任何语言。没有征兆地……阳的唇下来了。
那时的接吻很奇怪。没有吮吸也没有舌的舞蹈。仅仅是唇贴着唇。然后嗅到对方急促的呼吸。良久。阳猛然将我翻转过去。侧着身，阳抱着我。然后，是后面硬 棒 棒地摩 擦。
套用吖飞弟弟的话就是：黄瓜和菊 花的佳肴。贴身的拥抱。急促的呼吸。一前一后的亲密接触。突然，突然一个机灵，紧接着一个电流，最后一个空白。我嘭渤而出。
要知道……那个年代，我甚至还不会打飞机。阳并不知道我的嘭渤。可能是疲惫了，他呼呼地睡去。我却失眠了，望着窗外。雪花飘落。悄然无声。
这之后，在学校见到阳。我们还会和以前以一样，不说任何话。而一旦天气不好，阳总会跑来和我挤挤。但是，再也没有那种事情发生。后来我总想。为什么那天，阳会那么做呢？
是看了黄色小说了？还是青春年少的生理冲动带给他的遐想？那么，阳是GAY么？可惜，不久，我就转学去了另外一个学校。然后大家各自毕业，失去了任何联系。
之后，我总是想：阳到底是不是GAY.答案……想通过阳的弟弟知道阳的婚姻状态。但是，却还是罢手。还是算作一个回忆。而不去计较他的真实。然后，过了N久。
我接触到了同志圈。却再也没有了这种自然射。无论自己和对方如何努力。于是，我会经常想起那个下雪的夜晚。尽管那次自然射的感觉我早已经忘却。可是……为什么唯独那次能够自然射，以后就再也不能了呢？
那次……仅仅只有唇贴唇。只有紧紧的拥抱。只有摩 擦，甚至没有1和0.想来想去。可能是……唯一的解释：起点太高吧。
后来我转学去了另外一个中学。和我一起转来的还有另外一个同学龙。这个学校比以前的那所离家更远。于是，父亲为我在学校附近找了个房子住。同样，龙也是。不同的是我住学校的西边。龙呢，在东边。后来和大家混熟了。
那时候龙的学习也算不错。然后每次学校运动会的时候。我和龙总会联手。我擅长跑步。从100 200 到5000 10000 .龙呢，跳高和跳远。记得，那次我们联手取得4X200的接力比赛的第一名。真叫一个兴奋。大家喊叫着，忘情地拥在一起。龙的眼睛似乎更小。
好像还有黑。那时候正是长青春痘的年纪。我早熟，自然逃不脱。龙也是，而且比我似乎更甚。龙的家事很令我吃惊，因为龙有八个姐姐。他父母似乎有种不生个儿子誓不罢休的持之以恒。终于在第九个孩子的时候。
迎来了龙。之前和龙认识的同学会说。龙在家太娇贵，大家都宠着他。于是，读书的时候龙不干好事。游戏、抽烟、看录像。于是家人无奈，给他换了一所学校。
这些，对于我永远都是不沾边的事。但是，我并没有排斥龙。记得那天，下了夜自习。龙突然跑过来：安子，我钥匙丢了，今天去你那里住吧。当然可以。于是，龙骑着车子，我坐在后面。到家后，似乎没什么特别的。我躺在床的一头看书。龙躺在另外一头。
一直到夜里11点钟的时候，龙对我说：
——安子，别看了，躺下吧。
关了灯，我躺了下来。
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。
突然，龙对我说：
——安子，哈哈，安子，我们那里，有几个男孩子居然在一起玩那个……
我笑了笑：
——是么？
之后，相继睡去。可是半夜，在异样中醒来。然后，龙的手从我档部急速撤去。我一个翻身。又迷迷糊糊睡去。再后来。龙还是改不了以前的毛病。终于初中未毕业就休学了。以后。我总会想起这个事。刚开始聊天的时候龙在暗示我。后来摸我的时候，我却没有回应。
为什么呢？
假如说装傻……这个事是发生在阳之后，我应该算是有经验的了。
为什么不迎合龙呢？
悔的肠子都青了。
后来，我去郑州读书。一直没有了龙的消息。放假回家的时候，我会时不时想起那个夜晚。于是，翻出初中的同学录。从头至尾。没有龙的电话。依旧不死心。在同学聚会的时候，我会问起大家：—-有龙的消息么?—-哪个龙？几乎所有的人都这么回答。
原来大家都把他遗忘了。唯独有我。还深深记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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